第五章
晚饭的蛋花汤刚端上桌，我鼻孔又洇出血渍。
女儿眼眶蓄着的泪突然滚进汤里：“妈妈，有人打你了吗？”
我喉咙像被蛋壳卡住了：“是妈妈不小心摔跤了。”
女儿突然跑进卧室，掀开床垫，掏出存钱罐：“妈妈用这个钱去看病！
我们不去吃KFC了！”
看着女儿穿着小了的衣服，我又想起李昊怀里那个吃着哈根达斯的小男孩。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在崩溃的边缘。
女儿又拿出最下面压着的画——三个火柴人站在彩虹下。
“这是妈妈、爸爸还有我。”
“上周三......”
她抠着存钱罐边缘，“爸爸开黑色大车接张涛，张涛说这是他爸爸。”
我浑身发抖，筷子当啷落在地上。
“同学们都笑我是撒谎精。”
我气得把嘴唇咬出血。
女儿却突然翻出哮喘药：“妈妈我们走吧，这星期我没发病，能省下药钱。”
凌晨三点，我盯着李昊工装裤上的金线，终于发现这是他公司制服的暗纹。
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昊峰建材少东家献爱心，为寡母孤儿庆生，包下迪士尼》。
第二天送女儿上学后，我冲到律师所。
离婚协议还没打印完，幼儿园老师来电：“欣欣突然喘不上气！”
医院里，女儿惨白着脸笑：“跑快点......就看不见他爸爸的车了。”
我忍着心脏钻心的疼安慰着幼小的女儿后，火速去幼儿园办理了退学申请。
当晚李昊踹开门：“作够没有？都说了工作很忙，一天要给我打多少个电话？不知道赚钱养你们母女俩很辛苦？”
女儿突然从被窝钻出来，举着那副我们三个人的画砸向他：“你是张涛的爸爸！
不是我爸爸！”
李昊愣住时，我把女儿的门关上。
“以后，别再在女儿面前吵架。”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要不是你天天烦我......”
李昊边说边往家门口走。
现在，他去哪儿，还回不回来，都与我无关了。
因为我和女儿离开这里的火车票，在明早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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